[昊凯]高塔之下
*架空/OOC
*请一定要配bgm 麦浚龙《如果可以待你好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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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一位——”
“少爷！少爷！少爷！少爷！”尖叫声几乎要把屋顶掀翻。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个瞬间，场地中间等待的彪形大汉面如死灰。
不过除了刘昊然，观众席上没有任何人再看这个可怜的男人了。他们狂热的目光牢牢追随着慢慢走上高台的，身材纤细的少年。他穿着宽松的黑色衬衫，脖子上系着细而长的白色飘带，他站定在没来得及清理的尸体旁边，飘带落在没有合起来的眼睛上。他慢慢把袖子挽到小臂的位置。尖叫声更大了。
“少爷！”观众中有人带着哭腔喊。声音里是无法控制的清晰的痴迷。他抬头望了一眼，很快事不关己地又去看地面了。极短暂的那个刹那，刘昊然看见那双很漂亮的桃花眼，没什么情绪，杀气不重，甚至有点天真。
看少爷杀人是一种享受。他并不会像拳场的其他人，将对方打的一头一脸血。他好像有点洁癖。他喜欢攻击对方的脖子和肚子。当他将对手按在地上，一拳一拳打在同一个位置的时候，刘昊然有点于心不忍地、按了发送键：“行动开始。”
等了一个晚上的警察们秩序而紧密地冲进来。“不许动！”观众们轰地四下散开，剩下反应慢的，在黑洞洞的枪口下举起了双手。刘昊然看见场上那个被称为“少爷”的男孩顺从地跟着他们离开，心里想，今天算是大捷。
“昊然，这次任务你完成的很好。但是那孩子……”
“他还没有成年，不是吗？”刘昊然轻声说，“在这种环境下长大，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？与其留下一颗不定时炸弹，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呢？”
局长叹了口气，还是点头了。他鞠躬，然后很快离开了。
“杀人犯。”走到警局大厅的一路，他听见过路的人们嫌恶的窃窃私语。他抬眼看他们，却没有人敢和他对视。其实他今天心情很好，正在想，是不是就离开那儿了呢？会去福利院的吧，会有人愿意收养他吗？他要求也不高，干干净净就可以了。他最怕脏。他长得好，还会打架，而且做什么都可以的。
警厅有个高高瘦瘦的身影立在中间，领他过来的人迅速跑过去，像逃离什么脏东西。他觉得有点无辜，停在原地，不知道要跟过去还是停在这里。他嫌我脏吗？他认认真真地想。可是我明明洗过澡了。他开始急躁起来。
好在没有站多久，那两个人走向他。领路的欲言又止：“……这是我们刘队，他负责照顾你。”说完就走了。
他挺新奇地看看高个子，是个面相温和的男人，笑起来也有两颗虎牙。是在冲他笑，然后伸出手：“我是刘昊然。”
近看少年的蓝发非常好看。对方仔仔细细地看他，然后问：“我很脏吗？”
刘昊然愣了一下：“没有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他笑起来：“你好，我叫王俊凯。”
*
年龄？不记得了。应该是十七岁……你们还会过出生的日子啊？王俊凯皱着眉想了想，很小的时候——不知道几岁，就在那里了，然后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，反正每天过的都是一样的日子，啊，最近几年好像来看我比赛的人多了，他们叫的名字是在叫我吗？其实我还挺想问问的。
“那就别想了。”刘昊然说：“先带你去吃饭吧，想吃什么？”
“小面！”他高兴了一下，又小心翼翼地问：“可以吗？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他揉了揉小孩头发。“还想吃什么？都可以。”
王俊凯笑起来更显小一点，脸都皱起来，露出两颗小虎牙，和昨天看到的那个少年判若两人。他很懂事地摆手：“不要啦。他们平时都不许我吃这个呢，你真好。”
刘昊然简直说不出话来。他掏出手机，开始查：H市哪里有好吃的重庆小面？
最后两个人走到一个路边摊。很简陋，碗上甚至有个缺口，但是王俊凯吃得很开心。看来洁癖还是间歇发作的？刘昊然坐在对面看他，他吃得很快，但是吃相并不狼狈，也并不发出什么声音。
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看着碗有些犹豫了。吃不下了？刘昊然想，应该不会吧，还是长身体的年纪。他十七八岁的时候能吃三碗饭。“不喜欢？”他问。
小孩回过神来，赶紧摇头：“没有没有，”他有点害羞地，又笑了一下：“很好吃。”然后很快把面吃完了。
“走吧？”
“好。”
已经是晚上了，街上的人多了起来。天很闷，人们大多行色匆匆，是在回家的路上。他们走得不快，王俊凯看什么都很新奇，像是什么都没见过。
“去超市吗？给你买些东西。”
“我不用什么东西……”他很慌乱地说，“你让我住下来就可以了。”
“收声——走吧。”刘昊然不由分说拽着他就走了。他手腕很细，骨头支棱着，捏着硌手，改成握着。手掌倒是很软。王俊凯被他牵着，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，其实被攥得有些痛，但是不敢讲。他生长在一个凶恶的环境下，受不了谁待他好。他可以面无表情地把人殴打致死，却不敢和刘昊然说，你的力气有些大。他怕刘昊然不高兴。
从这里走到超市有段距离。他搜肠刮肚，笨拙地找了个话题：“他们说，我是杀人犯。”
“是什么意思？”他问。
刘昊然停下脚步，转过身来，看着他的眼睛，很悲悯的样子，想了一下，然后说：“你以前可能不知道这些……这不怪你。”
“他们是说……杀人这件事情，是非常非常不好的、是要，以命偿命的。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剥夺其他人的生命。”他认真地说：“我知道你很会、嗯，打架，但是以后不需要，也不许这样了。好吗？”
王俊凯看着他，很不能理解似的，但还是点点头。
“我们不说这个了，去给你买点日用品。”
“好。”他小声说。
站在超市里推购物车的时候终于有种居家的感觉了。王俊凯好像对这个温和的世界有点不适应，他有点瑟缩地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，像只谨慎的仓鼠。这让刘昊然觉得有点别扭。
“洗发露和沐浴液用我的就好了吧，你介意吗？”
“可以的。”
最后他们买了一些洗漱用品，还给王俊凯买了睡衣。是天蓝色的（刘昊然就是觉得他喜欢蓝色，不知道为什么），画着很多白色的小兔子。他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拒绝，但还是接受了。
“好了，回家。”刘昊然说。
从来没有人跟王俊凯说过这句话。以前他偶尔从拳场偷偷跑出来，总是很羡慕被家长拉着的小孩子。他以前总是盼着也有个很温柔的女人，他的母亲，可以拉着他，带他回家。现在有人跟他说这句话了，不是温柔的女人。但是这样也很好。他想。刘昊然是他见过最好的人。
“好。”
*
刘昊然的家是个两室一厅的小公寓。他刚调到H市没多久，父亲为庆祝他升迁，给他在这边买了这套房子。之前本来打算在网上招个室友，正好王俊凯来了，帖子也不用发了。省时省力。
王俊凯住在客房。到家已经很晚了，又收拾了一通，简单洗漱之后，刘昊然表示，早点休息吧。王俊凯照例是那句毫无反抗的好。
半夜刘昊然被什么东西碰碎的声音惊醒了。好像是从隔壁传过来的？他迷迷瞪瞪把灯按开，东倒西歪地走到隔壁。门是掩着的，他敲了敲，没有回应，有些担心地推门进去了。
蓝色头发的小孩穿着蓝色的睡衣，蜷缩在床上，好像想站起来，可是却做不到。
“哪里不舒服？去医院吧。”
“对不起啊，没有拿住杯子……我以为不会这样……”王俊凯语无伦次地解释，很慌乱的样子。
“我没有怪你的意思。哪里不舒服？”
“我没事的……不要去医院。我不能给你添麻烦的。”声音在刘昊然的注视下越来越小：“……就是有点胃痛。”
医院没去成。刘昊然半扶半抱着王俊凯到卫生间，小孩说你别进来了，可怜巴巴的语气，大概是怕他觉得脏，自己软手软脚的还拼命把他往外推，刘昊然不忍心看，还是把门帮他关上了。他在里面吐了半天，然后传来了长时间的水声。
这下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什么了。他小时候经历过什么？刘昊然想起他看着那碗面迟疑的表情。他的胃太脆弱了，原因只能是人为的。刘昊然是知道地下拳场的规矩的，想活命就得先不要命。他被当成人体沙袋过吗？在无数个见不到日出的黑夜里，他被打得连酸水都呕不出来。他居然连一碗面都吃不完。可是他怕惹自己生气，居然还忍着吃干净了。
刘昊然不敢想。
从卫生间走出来的王俊凯看起来好像没事了。这一次，他没有等刘昊然开口：“我先去睡啦，晚安。”
“……晚安。”
*
“十七岁……该上什么？高中几年级？想去上学吗？认识一些同龄人……对你是好事情。我记得这边是有所高中，跟我上班顺路。”
王俊凯抱着枕头坐在床上，有一搭没一搭地揪枕头角。他其实对上学没什么兴趣，这么多年，都是自己过来的，好像很难再去认识其他人了。但是他还是说：“好。”
刘昊然办事速度很快，下午回来的时候手续已经办好了。现在是八月份，还有一个月开学，上高一，比较容易融入新环境。他和王俊凯说了，类似商量的语气，但他其实知道王俊凯是不会说不的。
“别担心，新同学一定很喜欢你。”刘昊然拍拍他肩膀，笑嘻嘻地：“你长得好看嘛。”
王俊凯其实经常听见这句话，知道是一句好话，他对好不好看没什么概念，但夸他的语气听得出来。但是听过这么多次，没有哪一次比今天的这一句更让他开心了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反正就是眯着眼睛，笑起来。
“你应该多笑笑。明天是周末了，去买衣服还是游乐园？各一天吧？”
站到镜子前面刘昊然有点发愁了。
是说，王俊凯简直是个人形广告牌。试了一套白色的牛仔服，上面点缀一点小星球，是俏皮可爱的那种；明明是男款，刘昊然看见有好几个逛到这边的女性顾客拿了那套衣服结账了。偏偏当事人跟不知道似的，很忐忑地问他，你觉得怎么样？
“好看。”他赶紧点点头。
他又给王俊凯挑了一套家居一点的，素素净净的白色衬衫，想想好像跟第一次看见他的那天那件黑色的刚好相反，又配了一条黑色的飘带——“我觉得白色好像更适合你？”
王俊凯不知所措地点头。其实他没怎么穿过白色，理由很简单嘛，白色容易脏。黑色就不一样了，血溅上去都看不出来的。
“不买短袖吗？”
“……不了。”他喜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，好像这样就可以阻挡自己身上沾上脏东西了。
刘昊然赶在顾客们拿起相机拍照之前拉着王俊凯付了款逃出了商场。长得好看有罪吗？他想，这些人真的是——
跟他眼光一样好。
听说一丝不苟的好学生都没去过游乐园。比如刘昊然。他们本来说周日去的，结果刘昊然临时出任务，一等又是两个礼拜。今天刘昊然穿了件军绿色背心，黑色短裤，王俊凯穿白衬衫，还有他很喜欢的黑色破洞牛仔裤。
“玩什么？过山车？”
王俊凯兴奋地点头。
一圈下来刘昊然倒是没什么事，王俊凯都懵了。愣神愣了好久，刘昊然问他怎么了他就讲没事没事，最后摆摆手说就是有点晕。
“低血糖吧你这是。”刘昊然赶紧把他往旁边座椅上带，让他坐好了乖乖等着，自己跑到对面买了个巨大的棉花糖。没有图案，就是白色的，软绵绵的一团，像今天天上的云。
“好吃。”王俊凯含糊不清地说。他的脸也就巴掌大小，吃的时候简直整个要埋进糖里，还要抬着头露出一双眼睛。觉得他特别可爱，不是自己一个人。有路过的女孩子们，忍不住拿眼角去瞟他。
游乐园里开放了的项目他们几乎玩了个遍。摩天轮也坐了，因为王俊凯说，那个好看。
晚上他们走回家。
天擦黑了，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。他们两个肩并肩地走，刘昊然觉得这样很温馨。
走在他们前面的是两个高而且瘦的年轻人。顺了很长的一段路，好像是晚上出来散步的，穿着衬衣长裤的人牵着一只小金毛。小狗很调皮，并不怎么听话，总想挣脱项圈。过马路的时候，旁边穿着背心短裤、理了板寸的男人就把小狗抱起来，动作有点粗鲁，但是也能看出来在努力小心翼翼。
“是不是有点像咱们，哈哈。”
“人家比你可高多了。”刘昊然开玩笑似的，惹得王俊凯就去捅他腰。
再看前面的时候，更高一点的男人把狗放下，扳着另一个人的肩膀，在路灯下接吻。
刘昊然下意识去遮王俊凯的眼睛。这可真叫人难为情。为什么觉得很慌？像做贼一样。
“你挡我眼睛干嘛。”暂时失去视觉的蓝发少年不满地小声嘟囔。他眨眨眼睛，长长的睫毛扫在刘昊然握惯了枪支器械的手掌。有点痒，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描述的感觉。
“小孩子不要看这个。”他解释。可是对于他自己心里在想的事情，他不知道怎么解释。
“看什么？接吻？他们是情侣吗？我们那里，经常有人这样。你不要顾及我。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王俊凯的声音非常游移。
前面的人又在往前走了。刘昊然讷讷地把手放下。
在这一分钟里他想了很多事情。为什么解救出来的孩子这么多，他只有看到王俊凯的时候才会想去照顾？为什么王俊凯笑起来的时候，他恨不得想告诉所有人他的开心？为什么他想对王俊凯好？他找了很多理由，但是不要再找理由了，他骂自己，你就是他/妈的喜欢他。
而王俊凯想的很简单。
“我也想亲你。”
*
第二天又是工作日，五点多刘昊然的手机就开始响，说城西发生了绑架。他挂了电话，换完衣服本来想去跟王俊凯说一声，手碰到门把手，又想时间有点早了，让他睡会儿吧。没想到门还是没锁，一碰就开了。王俊凯坐在床上，好像还没清醒，头发乱糟糟的，他问，我能跟你一起去吗？
刘昊然总是不忍心拒绝他。就像昨天晚上，王俊凯说想亲他，他们就碰了碰对方的嘴唇。
不过这次他有点后悔了。
他们到的时候现场混乱不堪。人质已经解救出来了，绑匪是个并不健壮的男人，他像是崩溃了，挥舞着匕首不让他人靠近。打斗场景似乎对王俊凯有致命的吸引力。刘昊然还没什么动作，他已经冲进混乱中拎起绑匪的领子就打了。
……他动作很利落，甚至可以说是行云流水。刘昊然想起地下拳场的观众们说，看他杀人是一种享受。可是再打下去就真要出人命了。他闭了闭眼睛，去把王俊凯拉出来。
“我之前，怎么同你说的？”他严肃地问：“不可以、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。”
王俊凯低着头，没等他回答，那边的混乱已经结束了。刘昊然皱着眉头，带他坐上车，送那个已经半昏迷的嫌疑人去警厅。
路上有警员给他简述了一下嫌疑人的情况。“你说可不可笑，他竟然因为喜欢男人而家里人不同意，路上找了个人拿刀架着人家威胁自己家里人。真是垃圾。你说同性恋是不是都是这种——？”
刘昊然找其他话题搪塞过去了，王俊凯看看他，没有说话。
晚上王俊凯做了个梦。
噩梦他是做惯了的，他杀过的那些人，他们浑身脏的要命，到他的梦里来，说他不得好死，叫他偿命。他不怕这个。那天在警厅，路过的人，即使指着他的鼻子骂，杀人犯，垃圾。他都不在意的。他听惯了，褒扬和辱骂，他完全不在乎。
可是那些“人”，他们说，刘昊然——那个正直的警官，他居然是同性恋啊。他居然喜欢这么恐怖的你。你们真是令人恶心。
他受不了这个。白天那个警员的表情他记得很清楚。他自己是不怕被人骂的……可是刘昊然会被这样说，他光是想到就觉得害怕。
那个带他回家的人。他已经给对方添了这么多麻烦了。
刘昊然今天生气了。只是因为他打了别人吗？自己昨天还亲了他。他怎么想？
可怕。
他像是溺了水，在黑暗中，水漫过他的头顶。他喘不过气来。
可怕。
刘昊然家在二层，新搬过来，还没来得及装防盗窗。所以王俊凯半夜翻个窗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离开。
他本来站在对方门前犹豫了一会儿，但是没进去，只是站在那儿呆了几分钟。没有理由的相遇，配不上一个拥有结局的告别。
他知道有人跟着他……那些人。
所以棍子打上来的时候他不怎么意外。人很多，有十几个。他们以前被他打怕了，现在找到机会，下的是死手。王俊凯是很会打架的，他动作很利落，慢条斯理，但是毫无漏洞。
以前他的生活是没有希望的。一片漆黑。后来刘昊然来了。然后他逃走了。
他现在知道一片漆黑和一片漆黑是有差别的。给他光，又告诉他这是他不可能得到的。他以前尚且可以盲目地求生，直到现在，好像做什么也没有理由了。他面无表情帝撂倒了一大片人，忽然想到之前刘昊然一脸严肃地告诉他，你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情了……杀人是非常、非常不好的事情。是要偿命的。
果然是要偿命的。他想。他忽然就不想再反抗了，打斗没有理由，但是刘昊然给了他停下来的理由。
他穿着他们一起买的那件白色衬衫，很宽松的款式，挂在他身上，松松垮垮的，已经沾上许多灰、还有血迹。他最最怕脏了。
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他想，刘昊然好像很希望他去上学，已经八月末了，后天吧，就是开学的日子了。刘昊然希望他能交一些新朋友，希望他多笑一笑。说他笑起来很好看。穿白衣服很好看。他还没上过学呢。他也没有和刘昊然说过，自己喜欢他。现在衣服脏了，只有黑色的飘带看不出脏。他给自己买了很多衣服，带不走了，会送给别人吗？他连谢谢都没说过。
天很快就亮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可能会有番外的FIN.—————
真的非常喜欢bgm那首歌
“如果创伤未可修补 借用两肩让你拥抱”
“祈望花一生知道 是你的分毫”
解释一下结局，是开放性的，因为天快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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